伪·命运之书：暗天之难（EP·17） 即时焦点

【？？？年】

谈起暗夜邪龙，我对他最深刻的记忆，还是与他和“暗界联邦大统领”盖乌斯一起，师从妖族的大长老学习武艺的时候。那时，虽然同为贵胄之后，但暗夜的悟性似乎始终比我和盖乌斯差一点，每一次的切磋和较量中，他总是输我一筹。

尽管如此，他也一直锲而不舍地挑战我们、追赶我们，每次都只差我们一点点，也让我们感受到压力——如果我们不够努力，或许有一天真的会输给他。

(资料图片)

所以，当我第一次听说他作为龙族的二皇子，在龙族的内乱中反出龙族的时候，我还是有点惊讶的——他这次居然选择了放弃，选择了认命。

但这也难怪，听说他的直系家人在这一次内乱中死的死、失踪的失踪，他失去了留在龙族的理由，也就难怪自暴自弃。

在之后的岁月里，他和我的关系也越来越远，不再是那个执着于追赶我的“小师弟”，反倒是更擅长运营势力、笼络人心的盖乌斯，成功说服了我，作为他的帮手，去成就暗界联邦的大业。我们扫清了宇宙黑暗面所有敢于反抗的势力、团结了宇宙黑暗面所有收起敌意的势力，当然，也包括那个曾经的“小师弟”。

——尽管如今的我，也不过是冥河底层沉淀的亡魂之一，不再有资格去与他相提并论。

【？？？年 涅墨西斯星域 拉格纳星】

我与他时隔数百年的重逢，便是在那场彻底逆转了战争局势的星球阵地战里。

那时的我，是统领暗界联邦大量精锐兵团的将军。此时我的任务，是守卫身边营地里最为重要的战时物资。

尽管我也有几分预感，但我并没有想到，与暗界联邦为敌的邪龙，竟然真的敢于如此孤注一掷——他的军团绕过了我们的防线，从后方对星球发起了进攻。

在短暂的外围交锋后，我的军官们大概摸清了敌军的兵力——甚至还没有我手下的兵力多。尽管在攻势上被抢占了先手、只能在屏障内被动防御一阵子，但只要等到联邦的援军抵达，就一定能逆转局势、令他陷入绝境。

是的，既然在年轻时他就不是我的对手，如今也一定没有区别——更何况现在处在劣势想要孤注一掷的是他而不是我……

然而，敌方的战斗意志超出了我的想象——或者说，正符合我对古老龙族的想象。火焰弹对他们的效果本就大打折扣，再加上他们悍不畏死的冲锋，无数身上还燃烧着烈火的重甲士兵就这样疯狂地冲撞着我们的阵型，将火焰燃烧到我士兵们的身上，或是直接将他们砍为两段。

“敌军的攻势太猛烈了！我军无法突围！”在我身旁的军官也略带惊慌地喊道。

我知道，他就在这战阵中的某个位置，紧盯着我的破绽出现的瞬间——而就在那个瞬间，他一定会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出击，抓住这唯一的机会与我拼死一搏。

我不能让他得逞——尽管这也可能是我亲自战胜他的唯一机会，但那并不是我的任务。

“全员撤回屏障内！重复一遍，全员撤回屏障内！”

这道命令或许下得太晚了——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魔兽，邪龙手下的军团已经疯狂地缠住了我们。两名燃烧着亡灵火焰的将领从军阵中杀出，与我近距离交锋。他们的实力虽不如我，却以亡命的攻势拖住了我的步伐，很快，我和卫队便与主力脱节、身陷重围。

“为了父亲，在这里将你消灭！”

听着他们含混不清的话，似乎是这个意思……但我没有恋战的想法，只是命令着身后的屏障内发射更多的火焰弹，将所有靠近的敌人焚烧殆尽。

在士兵们以性命为代价的全力掩护下，我们勉强退回了屏障内部。没有时间去后悔刚才愚蠢的决策，邪龙的军团仍然猛烈地冲击着屏障，仿佛要用数量的优势强行压垮它。望着这些已经陷入疯狂的敌军，我知道一切已经来到了最后的关头。

在这样的关头，谁能燃烧自己所有的疯狂、坚持到最后一刻，谁就能赢。

我命令所有士兵不得后退，同时允许维持屏障的法师抽取营地核心处的能源。或许我们会因此蒙受损失甚至背负责任，但至少，能让一切的结束来得没那么快。

“不惜一切代价，把敌军拦住！”

我手下的军官们呐喊传递着这道命令，然而他们的呐喊声甚至盖不过战场上呼啸的风声。我看着天际线若隐若现的光亮，这一夜的血战并没有等来及时的援军，或许他们也在途中遭遇了拦截，但是……

“将军！敌军的攻势逐渐减弱了！”

在军官的呐喊声中，全军的士气再次燃烧起来。是的，敌军的进攻正变得越来越弱，防护罩的压力也越来越小——但是，我也注意到，在那些进攻者的行列里，有几员刚刚与我交锋的大将，已经不见了踪影。

而且，从刚刚的血战开始，我就一直没看到邪龙的影子——他到底去了哪里……

还未等我有时间去思考，随着一声震彻脊背的巨响，我和所有法师们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头顶的正上面。在那里，是我最为熟悉又陌生的面孔——邪龙张开了他的黑色巨翼，巨翼上血红色的纹路仿佛刚刚吸收了巨大的能量，正将其倾泻在屏障之上，将屏障打出相同颜色的裂痕。

他的攻击还是像多年前的战场上那样，一次接着一次，频率稳定而带着压倒性的力量。下方敌军的攻势也在此时重新汹涌起来，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余力去应对他了，就只能眼看着他一击接着一击地将我们的防护罩撕裂。

“全体注意……不惜一切代价，维持底层防护罩，不要让其他敌军进来……头顶的敌方主将，由我来解决。”

我近乎颤抖着发出这道命令，随后，仿佛一道炸雷的巨响和防护罩破裂的碎片降落在头顶，邪龙降落在防护罩的内部、降落在我们的面前，冲击波在一瞬间便震退了周围的所有士兵。我拔出腰间的双剑，准备好与他进行最后的一战。

在成功降落后，邪龙缓缓站起身来，与我四目相对。面对着团团包围他的士兵们，他露出了几分轻蔑的笑意。没有一名士兵敢于直视他的眼睛，我知道此时此刻，只有我能阻挡他——或许也只是阻挡一阵子。

是的，在与他四目相对的刹那，我知道，曾经我与他的一切胜负都已经失去意义，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总输我一筹的“学生”，而是一个空前恐怖的暴君、一颗暗夜中的凶星、一种足以将整个暗界联邦埋葬在烈火中的恶毒黑暗。

他……已经不再是他。

“上次见面，是什么时候了，师兄……”邪龙仿佛刻意地回想着，“也有几百年时间了吧？”

“邪龙，如今你我已是敌人，我不会手下留情的。”对家族的忠诚令我仍不惧死亡而坚定地回应，“若你坚持自己的立场，就请出手吧。”

“唉……”我清楚地听到他长叹一声，随后终于显露出了他冲天的杀意。我将全部力量聚集于双手的剑，在他展开巨翼冲向我的瞬间，也怒吼着冲向了他。

就在我们的兵器碰撞的瞬间，和我的预料差不了多少，压倒性的邪灵力量仿佛毒蛇一般绞上我的双臂，若不是我及时释放出蓄满的能量脱离接触，恐怕这一击就足以令我丧失战斗力。邪龙冷笑了一声，没有再多说，我们的交锋又持续了十几个回合。

仅仅这十几个回合，就令我产生前所未有的压迫感——不仅是因为对手强大的实力，更是因为那股令人窒息的、仿佛在耳语一般传递着杀意的气场。

终于……在头顶的屏障裂隙被修复的瞬间，我还是败在了他的刀下。一把剑被轻易地震飞，另一把则因为正面吸收了冲击而彻底碎裂了。

“你们两个蠢货，一定还觉得赢了我这么多次很值得骄傲……”在极其近的距离，邪龙伸出了手，准备给我最后一击，而我也没有了闪避或抵挡的余力。

“……其实根本没关系，因为我只需要赢你们一次——就这一次。”

在那一刻，我只感到深渊般的恐怖，随后的身体碎裂和屏障崩塌的声音，我都听不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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